《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八




#靈光乍現的時刻


生命中總有一些時刻連舒伯特也無言以對,閱讀好的論文也是這種心情。
肯伯格從嚴肅的議題出發,有層次地發展論述,在實務上細膩敏銳,也在理論上擲地有聲。
寫到後來幾乎是一種情懷了,可以看到他對精神分析的情感與相信,這種相信接近於信仰。
用信仰形容並非是褻瀆,而是說明那種由內心深處傳達出來的關懷,如此具有力量。
也是因為這種情感的力量,甚至甘於被個案怨恨與誤解,堅持不懈地做有用的事情。
也讓後輩的我們甘於堅守在珍貴的第三者位置。


#第三者的後設心理學

相形之下,整個分析體驗必須對當下互為主體進行分析時,就像在冒險將無意識衝突轉譯成更具現實基礎、此時此刻的經驗;亦可終止抗拒深化無意識理解的防衛。防衛性地固著(fixation )在互為主體溝通的(相關)表面,會強化那些"對抗更深層次的多型性倒錯嬰兒衝突(polymorphous, perverse infantile conflicts)、原始施虐受虐、以及將衝突普遍性慾化"的防衛。

事實上,分析師以"第三者"反思病人在主體間發動的無意識衝突,活化了伊底帕斯移情;也說明了發生於病人與分析師的所有互動,無法規避移情的影響,當然移情也無法完全被解決。
不應該把詮釋當成整個(病人與分析師)關係的指示,好像關係僅由無限退化的移情所組成。倘使如此最終會否認關係的現實,並導致(阿智:病人的)嬰兒化。真實的關係在某一點上沾染移情的色彩,構成了昇華的殘餘,也是日常生活客體關係的尋常面向之一部分。

Laplanche(1987)的原慾色情化之原初誘導理論( theory of the original induction of libidinal erotization)提到:母嬰關係中藉著母親"神秘的"訊息,使嬰兒在無法了解這些訊息的情況下被經驗到(阿智:母親的誘惑?)。
分析師的無意識始終存在並影響病人,並不是說可以對分析師在前意識中預想、在意識中成形的詮釋假設予以打折。這些均促成了病人容忍與分析師分離,接受最終無法全然了解分析師這個人,並且也認知到分析關係如何複制代間的分離。

這些考量強調擴展病人深度無意識探索的重要性,而不是將分析師的介入限制在互為主體的框架中。
後者傾向於強調相對於伊底帕斯的前伊底帕斯關係,相對於古老伊底帕斯與生殖期性特質的前伊底帕斯的本能發展。
唯有當分析師被經驗為"分離"的個體時,這些(阿智:不同)才有機會出現並被探索。同樣的,病人和分析師在整個治療過程真實且逐漸演變的分離,使其對分析師以及分析師(從外在觀點)所建構的真實發展出昇華的好奇心。
我認為,持續地分析移情與修通所產生的結果為:病人與分析師“真正關係”的發展;此為治療進展階段非特殊促成的成長面向(a nonspecific growth-promoting aspect of the advanced stages of the treatment)。亦導致了部分的昇華性認同,在結案階段有助於修通憂鬱移情和哀悼反應。這個過程以分離與親密的能力達到高峰,因為差異與失落而滿懷感激。

在"彷彿"(模式)中形成詮釋,不僅連結到病人過去(特殊)特定的某一點,也等於認肯了移情活化之無意識衝突的同步性(synchronic nature )。也就是說,這不僅是在移情中活化的單一事件或創傷經驗,而是相關衝突與防衛的凝縮( condensation);來自諸多暫時、不同、遙遠、卻在認知上與無意識連結的經驗,這些早期經驗坐落在不同時期,再慢慢被分解成不同的組成。
簡言之,無意識衝突的歷史性質從固置於病人性格結構的歷史性凝縮( synchronic condensations )中演變而來。因此,在治療進展階段,病人會明顯退行到過去特定的片刻(specific episodes from the past),特定記憶的重現反映出某種轉變,將此刻的互為主體轉化成過去重要的無意識經驗之復返。
但如此的復返鮮少導向無縫接軌的歷史(an integrated, seamless history):事實上退行與進展幾乎同步,創傷(經驗)總是藉著回溯(retrospectively )娓娓道來,而非直接被經驗到。這也說明了發現過去的無意識與當下的關係具有不連續本質。

關於詮釋本質的最後定奪:"詮釋是導致事實的揭露?亦或導致創新的敘事(the creative generation of a new narrative)?"
我相信,最好的詮釋來自對病人主觀經驗、和那些不得不被潛抑(repressed)、解離(dissociated)或投射(projected)的種種,同理性的理解。
慢慢擴大(spreads out)“此時此刻”無意識意義的理解,為的是要闡明“彼時彼刻”無意識經驗。因此詮釋始於揭露此時此刻的意義,再慢慢連結到過去的意義;這個過去決定了現在經驗的本質。

分析師的創造力以各種方式去捕捉移情中整體的情緒氛圍,來形成詮釋。運用他對病人口語和非口語行為,及對自己反移情(反應)的觀察,分析師構築了一個足以捕捉此刻氛圍的隱喻,但也對此保持開放,不帶期待地允許病人依循自己的方向探索。
首先詮釋可以是暫時的陳述、提問、或者數種替代性方案,僅供參考;但最終應該會變得愈發犀利與聚焦。它們時而增加病人的痛苦與焦慮,時而會帶來解放,甚或令人振奮。
分析師對真實的追尋,無可避免地有時會被病人視為侵略:假使分析師對真實的追尋,基於真心希望病人可以增進對自己的理解。最終病人有能力可以諒解,並感激分析師堅定不移地站在真實的這一邊,反思著(阿智:病人的一切),使得病人可以在自己的力量中滿懷信心。

總結來說,我對精神分析理論和臨床實踐兩種當代取向廣泛進行比較:一種是我認為的精神分析主流,另一種則代表了人際-互為主體-自體心理學取向。
我提出的觀點是:藉由“第三者”分析的可能,使用它來探索普遍的無意識內在心理衝突,伊底帕斯與前伊底帕斯,以及隨之而來的精神病理。
而藉由停留在“兩人”分析的後者,往往將探索過度侷限在前伊底帕斯舞台,可能會限制在移情中探索無意識衝突的深度,及發展病人自主的自我反思功能。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七




#討厭的父親打破母嬰的完美融合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七

在臨床實務中,相信很多治療師都會有同樣的經驗。
明明是帶著善意的幫忙,或者是自認有洞察力的詮釋,卻被個案經驗成攻擊。比較嚴重的情況是,案主可能在躺椅上睡著了,而且每詮釋必睡無疑。
好一點的情況是,病人可以透過語言表達這種挫折與委屈:
“我感覺你沒有與我同在,我們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或者,”今天我覺得你把我打倒了,為什麼你如此不了解我?”

這些起初令人困惑,隨即發展成罪疚的場景,案主帶著足以淹沒治療師的謾罵與抗議,在在訴說著母嬰關係中完美融合被打破的創傷。
肯伯格在接下來的論述中,將詮釋帶來的反思功能視為打破兩人關係的父親角色,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這個討厭的電燈泡,如何拿捏他的登場,著實是每個治療師需要再三琢磨的課題。


#第三者的現身促成病人的反思功能

Rainer Krause對精神分析與分析治療的情感溝通研究(Krause,1988; Krause和Lutoff,1988)有著重大的突破;為潛抑、解離、與分裂的情感經驗溝通,或者如何在無意識中登錄提供客觀的證據。語言分析(Linguistic analysis)證明了這個過程對於意識溝通的影響。Krause的研究結合了意識溝通的意義分析,與情感經驗的無意識溝通,以及對話與可觀察的情感溝通之外的那些溝通經驗的反思,讓我們更貼近互為主體的客觀研究。

前述的法國精神分析將分析師的功能化為"第三者"(third person)的概念。從外在角度來詮釋移情反移情的關係本質,象徵地複製了打破前伊底帕斯(母嬰象徵化關係)的伊底帕斯父親(角色),由此孕生而出古老的伊底帕斯三角。
帶有精神官能性人格組織的病人具備這樣的功能,有能力把自己分裂成行動與觀察部分,代表了三角結構的確切建立。分析師能對反移情進行自我反思的探索,也反映了這個三角(阿智:的建立)。

然而,對於邊緣型人格組織的病人,分析師的詮釋(角色)會被經驗為某種對於病人與分析師共生連結(symbiotic link )的暴力性打斷。也正好就是這樣才能頑強地抵抗所有創傷的衝擊:發現父母的伴侶關係、世代與性的不同、對父母關係的妒羨、原初場景的震驚…,種種最原始層級的挫折與焦慮以一種恐懼被滅絕的形式和此三角建立息息相關。
在此,比昂(1968)對於(阿智:病人)藉著偽善、傲慢與好奇的鐵三角,防衛地破壞在認知上獲得洞察(insight),乃是(阿智:病人)對早期三角覺察無法容忍所致。
在各種情況下治療嚴重退化的病人,重要的動力往往是,病人會把詮釋經驗成當他們死命尋求與分析師融合時的猛然打斷。這可能會限制(病人)情緒的成長與發展,使其表現低於原本可達到的水準。

分析師作為第三者(as a third person)的功能是反思的重要來源,最終會成為病人的自我反思,為內省、洞察、與自主(introspection, insight, and autonomy)的發展帶來強大刺激,其中包括自主地尋求對更深層無意識動力的進一步了解。
我認為在治療進展階段的最佳狀態下,主導移情/反移情發展的「互為主體之活化」,藉著內化分析師的反思功能,將逐漸讓位給主導病人(他或她)主觀經驗溝通。這顯示出病人有能力去反思主觀的經驗,當自我發現超越了當下互為主體經驗的考察,更深層的無意識於焉浮現。

退行與移情的深化,以及病人原始經驗的關係進展,都將在自我可以容忍原始幻想威脅時發生。就這點看來,病人更能容忍分析師的分離與獨立,在分析探索中也可以把分析師視為滿懷關心卻截然不同的參與者,既使如此也能感到安心。


※阿智翻譯的文章是:The Nature of Interpretation: Intersubjectivity and the Third Position
※作者:Otto F. Kernberg, M.D.
http://www.pep-web.org/document.php?id=ajp.057.0297a&type=hitlist&num=1&query=zone1%2Cparagraphs%7Czone2%2Cparagraphs%7Ctitle%2CThe+Nature+of+Interpretation%3A+Intersubjectivity+and+the+Third+Position%7Cviewperiod%2Cweek%7Csort%2Cauthor%2Ca#hit1

※ 圖片為把自己戳瞎的伊底帕斯,象徵不希望看到真相,或者不想啟動反思功能的病人。選自網路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六




#如何不讓互為主體變成治療師與病人難分難解的投射場域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六

互為主體的理念在後現代解構思潮的影響下算是近幾十年的顯學,對心理治療的影響不一而足。
常見的現象常發生在齊頭式的平等:譬如心理師的自我坦露增加了,或者大膽如Yalom不忌諱對女病人表達”性”趣。或者治療界線逐漸滑坡,導致治療結構傾斜失衡,然後內在的衝動失去涵容的空間與可能。
這種在臨床上發生的案主與心理師過於投入彼此,導致投射失去可以涵容與思考的空間,終至難分難解的險境。
讓我們進一步思考:互為主體所珍視的主觀性(不管來自治療師或者病人),如果沒有分析工作的客觀性做基礎,可能會帶來的危險。恐怕也讓治療失去更大的效益:反思(reflection)的功能與可能。

因此肯伯格在這裡提出震耳饋聾的解方:三人心理學。以下這段不僅交代歷史淵源(Fenichel與Bion),並提出強而有力的提醒與批判。

#從兩人心理學到三人心理學

Richard Sterba認為(1934)將自我分裂成觀察部分與行動部分 ,代表自我反思功能的活化。主要來自對照顧者反思功能的內化—不僅是媽媽對寶寶自身經驗的神入。同樣的,病人不僅藉由分析師的神入來增強自我反思能力,也藉由(而且非常重要地)認同分析師第三立場的反思功能來達成。
簡言之,我認為我們需要三人心理學,而非一人或兩人心理學。此第三人乃"分析師作為與病人互為主體關係參照"的獨特角色來達成。

當然,分析師會有誤用或濫用其特定功能的危險:任意對待病人、威權主義、或者教化病人等非移情/反移情等態度都是。
毫無功能的權力所帶來的危險(濫用功能權威的危險),對任何行使權威的工作來說,都是一種根本的危險。但是藉著消除分析師在治療情境中現實與功能性的權威來保護病人對抗這些危險(阿智:的說法)也太過天真。
把分析師觀點與病人等同的平等意識形態,此種反移情與移情一樣病態(no more or less pathological),都是一種對分析情境的扭曲。(阿智:應該是指在權力位階上完全平等,典型的情境是病人會對分析師說,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但我對你一無所知,這讓我感覺不被尊重。或者為什麼你可以跟我請假,我卻無法跟你請假?)

最好的情況是,詮釋僅提供假設,再看看個案概念化會帶來什麼結果,好決定詮釋的適用性(阿智:原文 confirmed or disconfirmed)。它們會因隱喻的使用而增強,並且最好擁有不飽和的品質(“unsaturated” quality ),也就是說不要在特定理論假設下,與病人過去的歷史相連結。(阿智:不管是緊抱著理論,或者用力施加起源學詮釋,恐怕只會侷限思考)。
簡言之,它們聚焦於“此時此刻的無意識”,期望詮釋過程會逐漸深化並找到起源學的方向,只要病人與分析師可以遵循自由聯想並觀察移情/反移情的發展即可。

以上種種導致我想探究當前對詮釋客觀性的質疑,否認詮釋形成的標準具有客觀的性質,以及把建構主義偷渡到唯我的相對主義中(the potential slippage of a constructivist perspective into a solipsistic relativism)。這裡所指的詮釋標準之最初設定,相關的論述有自我心理學的 Otto Fenichel (1941) 以及克萊恩學派的Wilfred Bion (1968, 1970)。

Fenichel的詮釋後設心理學研究建議詮釋要有三大守則:經濟學的(本能釋放的領域),動力的(由淺入深,從動機性防衛到衝動),還有結構的(從自我面開始詮釋)。如果我們用本能強度(特別是libidinal)取代他的經濟原則,那麼詮釋的指標將集中在一小時(阿智:應該是指單次的session)情感主導的內容。我相信我們會被帶往Fenichel一般性的詮釋原則,而這些原則支持詮釋的客觀性。

比昂同樣建議分析師對特定時間所發展的整體影響保持開放,不帶任何先驗理論去詮釋"選擇性事實"(selected fact)。或者依循分析師的衝動,往特定方向推動病人(“無憶無欲的詮釋”)。比昂用不同語言提到相似的架構,如何選擇材料如何進行詮釋,皆根據特定時間內病人與分析師關係之主要情感發展來決定。

不幸的是,比昂在生命最後幾年逐漸轉往神秘的方向,暗指分析師的"選擇性事實"發生在他(或她)直觀地捕捉心理現實,某種缺乏普遍基礎的感官現實。而今這種看法,與我們透過表面與其它能完美觀察的溝通管道所增加的情感溝通知識相矛盾。
比昂藉著描述病人無法涵容之無意識衝突透過投射認同帶給分析師的影響,開啟了一條通往反移情探索的道路。矛盾的是,他卻拒絕考量分析師對這些投射認同的情感反應,特別當它們以各種方式與分析師獨特的脆弱相連結時。
(阿智:這讓我想到一般來說我們對反移情的考量除了病人的投射之外,通常還會考量因分析師個人議題所產生的反移情;後者通常需要透過分析來解決。)

※阿智翻譯的文章是:The Nature of Interpretation: Intersubjectivity and the Third Position

※作者:Otto F. Kernberg, M.D.
http://www.pep-web.org/document.php?id=ajp.057.0297a&type=hitlist&num=1&query=zone1%2Cparagraphs%7Czone2%2Cparagraphs%7Ctitle%2CThe+Nature+of+Interpretation%3A+Intersubjectivity+and+the+Third+Position%7Cviewperiod%2Cweek%7Csort%2Cauthor%2Ca#hit1

※ 圖片為提出分析治療的客觀性基準的Otto Fenichel,選自網路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五




#從限制中找到自由  #最好的分析學習從實際體驗開始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五

在督導學生的過程中,學生對於我怎麼”想”到這些事情(個案概念化與詮釋)充滿好奇。
這讓我想到自己學習的過程,除了理論閱讀與聽課之外,最大的收穫就是來自與治療師或督導互為主體的互動,臨在地為我示範這個維持架構與反思的姿態與功能。
這個寶貴的姿態就是肯伯格所說的”第三立場”,這個超然的位置,獨立於分析師與病人、主體與客體、移情與反移情。
它可以有多大的心理空間,多少的自由聯想,就可以使得分析擁有多大的自由,對於治療本身來說也可以有多大的可能。

弔詭的是,這些自由往往要從限制中奠定基礎。
這讓我想到侯孝賢早起受限於成本的拍片過程,無法請得起職業演員(或大明星),沒有昂貴的設置器材,因此只能起用非職業演員,然後儘量在自然的環境、固定的景框中去思考拍攝。
卻也因此造就了他獨特的電影美學。

而治療的限制就是治療架構,透過架構的建立,使得治療可以形塑基本的骨架。
在我看來,治療架構也像是一種邀請,分析師悉心維護,像是搭建一個互為主體的關係舞台,好為接下來的互動提供體驗、觀察與思考的空間。

#分析架構與第三立場

我認為精神分析包括三個“架構”(frame):

第一,治療架構或分析設定透過一些治療性的安排來產生。包括治療時間,地點,以及多久碰一次面,由病人與分析師各自遵循... 。這個架構透過真實人際關係的設定來建立,如Hans Loewald(1960)所定義的:一個需要幫助的人,相信另一個擁有知識經驗及良好意圖的人,兩者的相遇。此另一人(阿智:分析師)並非帶著全知全能給予幫助,而是對幫助病人懷著實際的興趣並試圖努力,同時意識到這一努力的局限性。

第二個架構的產生端賴分析師技巧上的中立,還有對於抗拒自由聯想的防衛、及抗拒移情退行的活化加以分析。分析架構允許病人內在客體關係重新活化(reactivation)與共同演出(enactment),還有與之相應的衝動/防衛配置;並且闡述互為主體這一區塊,使其成為分析探詢的對象。在分析架構營造的促成環境中(facilitating enviroment),移情反移情配置的共同演出很快就會扭曲治療架構的真實關係。

第三個架構是由分析師將自己內在分解成參與移情/反移情綁定的體驗部分與觀察部分(包括分析師的具體知識,技術工具和對患者昇華的情感投資)。這是詮釋過程必不可少的第三架構。其中包括了分析師讓自己沉浸在移情反移情關係裏,並透過詮釋功能保有自己得以抽身。這種分析師將自己從移情反移情裡抽身的反思姿態,並且詮釋這種被移情反移情退行所扭曲的治療框架的意義,構成了“第三立場”,此乃來自法國分析的用語(De Mijolla和De Mijolla Mellor,1996)。

我認為,第三立場是分析工作的重要前提。意味著分析師超越了移情/反移情處境,並提出新的視角,以澄清在移情中活化的無意識衝突。通過內射認同(introjective identification)的機制,幫助病人發展自我反思功能,好作為自我(ego)增進其處理內在衝突能力的一部分。

※阿智翻譯的文章是:The Nature of Interpretation: Intersubjectivity and the Third Position
※作者:Otto F. Kernberg, 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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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為拍片中的侯孝賢,選自網路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四




#我的互為主體治療反思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四

記得以前碩班所接受的人本主義訓練,讓自己練就一身認同案主的"本領"
當時所學的"互為主體",幾乎可說是齊頭式的平等,換言之就是抹平諮商師與案主之間的權力位階
並且以為,從權力不平等的思考出發,可以達成互為主體的實踐。

另一種互為主體的思考,則是讓諮商師變得透明,認為在雙方均透明的情況下,可以為案主賦權。
在這種思考下,自我坦露變得輕易許多,但這種輕易現在想想不禁捏把冷汗,
因為治療有可能一不小心,成為諮商師自戀的舞台。

後來轉向精神分析取向,才慢慢看到自己認同案主的背後,原來有自己所投射的種種

也才發現,過於認同案主,容易讓治療輕易變成單一敘事,也就是案主的敘事,或者是治療師與案主互相融合的敘事。
在這種情況下,或許治療師與案主難分難捨,治療性空間卻愈發侷促,也容易陷入僵局。
(當然,這種僵局對於目標或症狀導向的短期心理治療或許永遠也不會碰到)

因此細讀肯伯格這篇論文,談到治療師除了認同案主的主觀世界之外,還有一種珍貴的價值就是提供自己的主觀。
不僅是自己所感受到的主觀敘事,還包括自己與案主互動過程中如何貼近案主的主觀敘事。
簡言之,治療師不僅把觀看的結果呈現給案主,也把觀看的方式呈現給案主。
透過這個細密的過程,治療性空間由點到線到面,然後撐出三維甚或四維的空間。
而在治療中可以撐出這樣的空間,心靈才有自由,治療也才有機會找到出路。

※※※※※※※

#認肯寶寶的經驗很重要  #同時還要加上自己的

截至目前的摘要看來,我的取向與互為主體所注重的相互吻合。也就是在病人與分析師互為主體的經驗中去活化二元性的客體關係。
但我認為除了澄清病人主觀經驗的基本功之外,更要去詮釋那些病人可能沒意識到,或者不想意識到的事物。
病得愈嚴重的病人,實際上愈是透過行為來傳達重要訊息。因此,透過自由聯想與病人主觀經驗的脈絡,對這些行為委婉地予以面質、澄清、以及整合性的詮釋,正是澄清移情總體特性的一大重點(Kernberg,1993)。

這樣做時,分析師也以一個不同(阿智:於病人)的外在客體角度來澄清他(她)的經驗與觀察。
結合病人的主觀經驗、非語言行為、以及反移情所得出的訊息,並予以評估,給出了分析領域的全面觀點(global view of the analytic field)。
分析師的主觀經驗不是一種“特權”,病人的也不是:分析師對其詮釋保持開放,把它視為可修正的暫時性假設,亦可促使病人願意修正他(或她)對自己經驗的假設(阿智:原文以counterpart ,對應的部份來形容)。
分析師不僅澄清了互為主體的界域,並加上新的向度:“局外人”的觀點,反映病人和分析師所經驗的種種,並傳達出他對病人主觀經驗的理解。

上述那種普遍將分析師反映他與病人互動的任務加以放大((expansion)阿智:的現象),讓我們不得不對背後所隱含的那種,透過移情與母嬰配對之鏡映過程的理想化加以批評。對後者來說,不同的意義皆被歸結於鏡映,從Kohut(1971)對嬰兒兒童經驗的理想化接納與認肯,到瑪格麗特·莫勒(Mahler,Pine和Bergman,1975年)聚焦於嬰兒經驗的現實反映,到拉崗(Lacan,1949)把鏡映視作自我異化的基本來源。

在我看來,重要的是去區分“認肯嬰兒的經驗",或者"向他傳達外在不同的客體正在對它認肯的經驗":
當一個母親對嬰兒交流(conmunication)"她能對孩子在她這邊經驗到的種種表達同理"時,就是在幫助它去組織或解構 - 它的情感經驗。
母親的同調包括她對寶寶的看法。 因此當她可以同理時,便向寶寶表達出她的理解,並且對此做出回應,其中包含反思的要素(an element of reflection) ,最後通過內化過程成為寶寶自我反思的功能。

當母親對寶寶的經驗同理失敗,卻試圖強加自己正在經驗的感覺在它身上,這不僅是同理失敗,對寶寶的經驗來說,更是侵入的行為,導致某種程度的內在分化(differentiation),某種被侵入的客體再現所淹沒的瀕危與潛在創傷的自我再現。

總之,母親肯定寶寶的看法,同時加上自己的,對於被妥善同理的寶寶,提供了自我反思的潛在面向。 導致如同Peter Fonagy(個人傳播)說的“心智化”。
透過類似的過程,分析師的詮釋活動認肯了病人的主觀經驗,拓展了病人對人際關係所激活之客體關係的覺察,並促進了外在客體(包含客體自己的主觀經驗)觀察功能的內化。

※阿智翻譯的文章是:The Nature of Interpretation: Intersubjectivity and the Third Position
※作者:Otto F. Kernberg, M.D.

http://www.pep-web.org/document.php?id=ajp.057.0297a&type=hitlist&num=1&query=zone1%2Cparagraphs%7Czone2%2Cparagraphs%7Ctitle%2CThe+Nature+of+Interpretation%3A+Intersubjectivity+and+the+Third+Position%7Cviewperiod%2Cweek%7Csort%2Cauthor%2Ca#hit1

※ 圖片選自網路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三




#翻譯是很好的精讀

翻譯是一種精讀,也是一種反覆揣摩作者對文章的鋪陳及用意的最好方式。
雖然這種方式慢如蝸步,仍有其價值。

第三大段內容非常多,接下來要分好幾次刊出
Kernberg開始說明自己對於互為主體取向的批評
文章一開頭,開誠布公地表明自己的立場,並坦承立場會影響論點,自己的論點也是眾多看法中的一部分。
算是客客氣氣的開始,因為這麼客氣,讓人不禁對於之後的批評有如坐針氈之感。

前面主要是對於移情反移情在分析設置下如何運作有著精闢的看法
特別這種看法並沒有把本能理論與客體關係對立起來
(就我了解,許多客體關係的信徒,早把本能理論拋到九霄雲外)
而是連結這兩種典範,因此非常值得參考。

行文非常抽象,文字的密度也高,建議大家反覆琢磨,慢慢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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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三

#來自當代主流觀點的批評

我對"自體心理學-互為主體-人際取向"簡要的批評如下。
因為清楚地意識到:不同來源的互為主體概念,本來就有非常不同的論點;
故我的評論自然無法對諸多微妙差異能有公允的看法。
我的背景自然會影響到我的論點(1993):其主要建立在佛洛伊德二元驅力的基礎上,致力於整合自我心理學與客體關係理論,並將它們與當代的情感理論相結合,我相信這個觀點大都被分析主流所接受。
總結這些立場,主要是為了對後續評論鋪路。

首先,我認為可分析的心理病理反映了無意識的內在衝突,這些衝突全被整合到病理化的內在結構中。這個結構由驅力與防衛功能所投注的內在客體關係組成。
在分析設置中,病人的任務便是要執行自我聯想,分析師的任務便是要在移情中診斷與詮釋被活化的無意識衝突,這構成了分析治療的基本元素。
把移情分析置放在分析工作的核心,並不代表忽略外在衝突。
在實務中,分析的核心總是聚焦於大量情感投注的材料,不管這些材料發生在移情或者發生於外在。
這些內化的客體關係將驅力的再現物固置(fixate)於某種形式中,充滿情感地連結到自體與客體的再現。自體/客體的二重性有著相當程度的(且相互的)矛盾與衝突,因此扭曲了心智裝置(psychic apparatus)。
換句話說,自體與客體(二重)的再現(單位)之情感配置,既是與驅力相關的衝突貯存庫,也是心智裝置三重結構的標準配備。
當無意識的內在心智衝突在移情配置的形式中重新活化,便顯露出原初的內在客體關係。

當代觀點將反移情看成分析師對病人所有情感的反映,捕捉病人對反移情的貢獻(特別透過投射認同,但不僅如此,還有透過全能控制的機制),以及分析師透過反移情對移情配置的潛在參與;特別在異常高張與退化的情況下運作的移情演出。
我認為反移情的分析(在反移情中分析師對病人一致及互補的認同)對於分析無意識衝突乃關鍵工具,
這些被活化的衝突主要透過反移情,情感地投注到內在客體關係的形式中。((我要特別說明:佛洛伊德作品中關於agieren的意義並非"行動化"(acting out)或者"共同演出" (enactment),更接近的說法是法文中的"通往行為的途徑"(passage a l'acte)。
對於移情反移情有效的分析只能發生在與分析設置相關,共同演出的關係脈絡中。))

※阿智翻譯的文章是:The Nature of Interpretation: Intersubjectivity and the Third Position
※作者:Otto F. Kernberg, M.D.

http://www.pep-web.org/document.php?id=ajp.057.0297a&type=hitlist&num=1&query=zone1%2Cparagraphs%7Czone2%2Cparagraphs%7Ctitle%2CThe+Nature+of+Interpretation%3A+Intersubjectivity+and+the+Third+Position%7Cviewperiod%2Cweek%7Csort%2Cauthor%2Ca#hit1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二




讓我們繼續來爬梳精神分析中的互為主體趨勢
這篇論文第二大段一路讀下來
好像忽然可以明白這場發生在美國的精神分析革命
如何地挑戰精神分析界的古典金科玉律。
也了解十年前在台灣大紅大紫的Yalom,還有他的人際關係學派
原來都是互為主體潮流下的分支。

照片是Yalom跟他文學教授的太座下廚的場景
強調治療師平易近人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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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二

#互為主體與人際取向的發展

特別在美國,與“分析主流”發展的和解相平行的趨勢,一方面存在於自體心理學,另一方面則在當代人際分析所表現的文化分析傳統中。 這些發展在臨床與理論上摘述如下(Summers,1994)。

臨床上,自體心理學聚焦於"自體-自體客體"的移情,並將其視為分析治療的主要模式( as a major matrix of psychoanalytic treatment),這也意味著它離開了傳統與當代主流的技術中立。
後柯赫特學派的自體心理學,分析從提供自體客體功能的架構,轉成重視情緒同調乃治療的基本工具。藉著分析師的神入、主觀融入病人的經驗、以及認肯互為主體的現實,協助病人澄清自己的主體性。上述特性均建立在分析師與病人的主體性交會中(Basch,1985; Ornstein和Ornstein,1985)。分析師的"自體客體功能"藉著澄清病人的情感經驗,轉變成"整合的功能"。透過強調分析師對病人主觀經驗持續地同理與融入,心理病理的缺陷模式與衝突模式在此交會。這個取向還強調反分析師權威,質疑分析師特權,並質疑技術上的匿名與中立。(Stolorow,Brandchaft and Atwood,1988)。

另有一股略有不同但與此相關的趨勢,朝著同樣方向前進。側重分析師的補償角色(阿智:矯正性情緒經驗?);特別對於病人過往古老自體的過度刺激或刺激不足,以及雙親(角色)的缺席(或匱乏),導致後來自體發展的脆弱。 這種方法可能源自自體心理學,和母嬰關係模式,強調分離-個性化的缺乏與衝突。

這個取向的作者認為分析師相對於病人的主體性並無二致,分析師(與病人)經驗的相互澄清,可以豐富病人的情感,促進病人的人格成長。就自我心理學(Ego psychology)而言,Gill 與 Hoffmann (1982)側重分析師性格對移情的影響,以及移情與反移情之相互辯證與依存,可以作為分析探查的領域。

這種分析觀點全面轉換的結果是:質疑分析師客觀面對病人的傳統實證觀點(這些病人會帶著移情扭曲還有成長起源來接受分析),代之以建構模式;在分析情境中探索新的情感關係發展,將其視為相互理解的基礎;並且認為,病人對這種情感經驗的溶入乃主要的療效因子。

對於病人主體性特權的強調導致更進一步的結果,離開移情詮釋的攻擊觀點。假設攻擊乃病人與分析師正向關係的失敗,還有神入與同調的失落;因此我們應該做的是探索這些失落,更甚於把它詮釋為病人的內在衝突。

事實上,各種不同的技術取向來自不同的理論背景,卻在哲學上共同質疑分析師詮釋與一人心理學的客觀性(one-person psychology),質疑分析師保持客觀,以澄清病人內在生活的功能。這些取向也轉變為"詮釋的建構論",使之更切合敘事真實,而不是歷史真實的再建構,並以客體關係理論取代驅力理論。

事實上,某些作者會把自體心理學視為客體關係理論的一部分,注重關係模型(matrix)中促進成長的正向觀點,而非透過衝突所內射進來的負向客體關係。所有的客體關係與互為主體取向最終都指向母嬰關係,還有分離個體化所造成的創傷。

※阿智翻譯的文章是:The Nature of Interpretation: Intersubjectivity and the Third Position
※作者:Otto F. Kernberg, 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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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選自網路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一




#互為主體與精神分析

這學期的報告我選"互為主體與精神分析"的單元
主要原因是念輔大研究所時,互為主體一直是老師念茲在茲的精神。
而精神分析的中立與匿名性,還有分析師的權威,怎樣都很難把它跟互為主體聯想在一起。

這篇論文的作者肯伯格是美國精神分析大師,主要貢獻在於將客體關係與自我心理學(ego psychology)融合在一起。
看看博學的他如何思考互為主體的議題,應該可以學習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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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一

Sidney和Esther Fine(1990)總結了四大精神分析觀點,重新確認自我心理學ego psychological(他們稱之為“古典的”),科赫特學派,克萊恩學派以及肯伯格取向之間的差異,並詢問:“這些差異會造成甚麼不同?留待未來研究者回答。"
我打算透過自我心理學,英國學派和自己工作(阿智:肯伯格取向)的技術融合,平行對照科赫特學派和人際分析取向演變的融合,來探索一種逐漸發展的精神分析新趨勢,以朝向全面性互為主體的關係取向。接下來,我將比較當代精神分析兩大方向,並且對於不同取向如何影響詮釋,表達自己的立場。

#當代精神分析技巧的演變趨勢

直到十年前,聆聽英國分析學會的演講,仍然很容易區分當代弗洛伊德學派,克萊恩學派和獨立學派的觀點。 時至今日,這種區分變得越來越困難。 隨著自我心理學,獨立學派與克萊恩學派各個傳統的和解,分析技術的演變也應蘊而生,我認為在幾大方面得到進展(Kernberg,1993):

1.當代弗洛伊德或自我心理學取向,有一種明確的趨勢,更早且更系統地詮釋移情,在這方面,趨近於克萊恩技術的方向。
2.越來越強調把反移情的分析當作材料,以整合到移情詮釋裏。在此,自我心理學的技術趨近於英國學派的方向。
3.越來越強調角色分析,克萊恩學派趨近於自我心理學的方向,尤其是克萊恩對於“病理組織”的強調(Steiner,1987,1990),影響分析師對(病人)關係的詮釋,以及移情發展所產生的併發症(阿智:應該是指移情精神官能症)。
4.越來越強調對“此時此刻”的無意識涵義加以分析,以及“由淺入深”的詮釋,這把克萊恩學派的分析更帶往自我心理學的方向。
5.越來越關注精神分析情境中的(主要)情感,作為選擇詮釋材料的基礎,這使得自我心理學和克萊恩學派趨近於彼此的方向,且相互倚賴。
6.客體關係的理論模型對心理病理的理論技術愈來愈有影響力,三個支流最終在此匯聚成精神分析的“主流”。 (Kernberg,1993)。

分析的主流與互為主體客體關係取向的差別在於整合,當互為主體取向大都拒絕(或者不強調)驅力理論時,分析主流則對Fairbairn整合驅力與客體關係的理論運用有加。

法國分析學派也影響了這種在普遍概念上和解的最新發展趨勢。它們包括:聚焦於嶄新(或更新)的古老伊底帕斯情結;強調在嚴重的心理病理類型中,伊底帕斯與前伊底帕斯衝突的凝縮(condensation) ;並重新關注移情的情欲面向,多形倒錯的嬰兒性特質,還有它們在移情的反響。法國的影響還包括將發展的線性模式以交替(阿智:模式)加以取代,這種交替出現在(多個來源)衝突的同步凝縮,以及隨著時間產生的移情演變之間。並把這種交替視為伊底帕斯與前伊底帕斯關係辯證的一部分。最後,也可能是最重要的,就是強調分析師的反思功能( reflective function),將其視為對病人自我反思的前提,這個考量為的是要把分析師的詮釋視為“第三位置”的反思,並將此三角(triangulation)引入移情/反移情糾結的共生本質中(Green,1986)。和拉康相呼應的是,這種觀點意味著聚焦於分析師的詮釋,以促進病人進入“象徵界”(“symbolic order),進入古老的伊底帕斯情結(Lacan,1966)。雖然法國精神分析的影響目前可能像是“風中的蘆葦”(阿智:原意稻草,但我將之譯為蘆葦,比喻影響不大且很脆弱) - 跟美國比起來,較為歐洲與拉丁美洲的分析圈所重視 - 但之前提到的普遍和解,對我來講似乎更會在北美建立。

在三大支流合併到分析主流的過程中,沒有發生轉變的地方是:以技術的中立(technical neutrality)作為精神分析架構的基本面。 它決定了移情被回應與被分析的方式,也是分析師詮釋概念化(interpretive formulations)的基本面向。(待續)

※阿智翻譯的文章是:The Nature of Interpretation: Intersubjectivity and the Third Position
※作者:Otto F. Kernberg, 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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