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感的理論 André Green 的"Conceptions of Affec (中) 後佛洛伊德的情感論述:美國與英國學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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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佛洛伊德在世的時候,情感在臨床上佔有愈來愈重要的地位,其弟子也在理論與技術上多所闡述。這些觀點隱含在亞伯拉罕、部分的瓊斯(1929),還有費倫奇晚期的作品裏(1929到1923)。
這種趨勢一方面由於病人的難度漸增,愈來愈少分析師把重點放在探索嬰兒性慾(衝突)何以發生的謎(如”狼人”對於早期發展的重構);轉而擺在此時此刻清楚可見的退行中。
這樣做使分析師處於有利的位置,藉此發現各種精神官能症退行的基礎。然而這種後佛洛伊德的寫作特色(被當時精神分析主流理論的偏好所決定),使得來自各方多元的發展讓渡給理論建構的同質性,造成當代試圖於紛陳現象尋找通則的讀者許多困惑。因此,我要揚棄歷史流變中關於理論的爬梳,僅僅引用前人的重要論點,重新分類:

既使哈特曼絕少觸及情感,仍影響了後續的作者(特別是央格魯薩克遜人),其中以Rapaport (1953)最為知名。
Rapaport心理生物的理論取向,努力把遺傳整合進卸載與社會溝通的功能中。這種嘗試的問題是,後來要怎麼把這些概念詮釋成心理學:(阿智:這裡指)自我心理學(而不是精神分析)。事實上這種基於生物學(偶爾加入社會學觀點)的假說仍擺脫不了心理學的範疇。把遺傳、結構、與適應的觀點強加到(三個)後設心理學的做法值得懷疑,似乎無法讓事情有所推進。無論是哈特曼的作品、或者如心理學家Rapaport,後來都發現精神分析的理論似乎更為適合。為了使理論清晰易懂,他們必須壓抑這些本應正視的矛盾,直到精神分析的經驗使得亟欲隱藏的東西得到更好的整合為止。
”豐饒的不清楚總比泱苗助長的清楚來得更有價值”;這就是投入精神分析運動的心理學家必須面對的悖論,最好把這句話謹記在心,時時提醒自己。然而,更重要的問題是:在以精神科訓練為主的精神分析社群裏,心理學是否並不必然成為唯一的輔助學科,以解決醫學訓練所無法克服的問題?
Rapaport的貢獻在於(字面上服膺佛洛伊德更甚於精神上):情感之於訊號的關係,從來不會導致訊號的反射,如同訊號之於情感的關係中,也不會導致語言的反射。
假使以經濟學模式來想像:情感不會是心智轉化中的反射性客體;這個工作是以整體的方式,在動機分層發展的指標下運作。
無論如何,遺傳取向使我們的觀察有其根據,匯集許多有價值的反響,如Engel的論文 (1962):他把針對創傷的反應分成兩種類型:主動與被動,並依此描述了憂鬱性退縮,當作一種面對災難時無所作為的最終反應;以及自戀性退縮,當作一種前客體關係期的一種無所分別(阿智:融合)。
生物基礎的重要性在摩爾Moore (1968 )的作品中被加強,舒爾Schur (1967)也有對適應觀點類似的辯護,並進一步地擴展論點:某些自主的心理裝置為本我與自我的發展提供服務。秉持著這種精神,認知功能在情感中被確認,就像訊號焦慮做為傳達般。
我們當然要肯定哈特曼對於自體self概念的介紹,隨後被英國學派透過各種路徑加以探究。自體與客體的交流提出了它們各自宣洩的問題,自體再現的宣洩以及自體意象的宣洩(self-presentations and the self-images)。
這類的宣洩所下達的,就是本我衝力之根本(本我往往也是情感風暴的始作俑者)。
與自戀創傷相應的情感(恥感與羞辱)證實了自體在處理過程的失敗,相關觀點已被費尼切Fenichel討論過。在此,作為外在客體的母親佔有重要的地位,換言之,隨後的內化可以部份解釋幻想經驗何以被我們低估。
依循著這條思路,自我變得愈來愈像情感調節與傳達的代理人,為了適應現實而運作。
倘使我們能平心靜氣地設想:這種發展僅只是後佛洛伊德學派對自我的某種看法,就能免除對於被化約的心智裝置(其功能被簡化至最大)有過多的失望。
就好像情感結構的基礎傾刻回到外於精神分析的生物學領域,僅只因為佛洛伊德曾把焦慮置放於自我之中,就讓這種觀點獨佔精神分析。自我於是變成僅只為了掌控情感,而不是為了與其所經驗到的,豐富、變異、矛盾之情感產生有意義的關係。
以上現象也可以說明,某些美國作者對於英國精神分析在後設心理學上的遲疑;尤其把原初情感歸結於原初客體,而非生物因素,並假定有幻想世界的存在;而這些想法卻來自於大西洋對岸的分析師,可信度極為有限(如果真有的話)。
問題的重點在於:”客體究竟意味著甚麼?”,不同的理論取向有不同的看法;關於心智裝置的概念同樣也會招致批評。如果意圖把問題層級提升到理論的普遍性就無可厚非。然而,大部分的情況是,問題往往只能趨近中間層級,使得心智裝置儘可能像是神經心理裝置(某種模型的建構的層級)。(阿智:也就是說,在理論上試圖妥協以及整合)。
佛洛伊德當然不會相信這種取向,所以在這方面也影響有限。如果我們選擇這種取向,毫無疑問必定走得更遠,就如同克萊恩過去所了解的那般(1967)。不幸地,心靈銘印也標誌出這條路,其他的研究(依循哈特曼的思路)亦給我們這種感覺,它們都基於臨床的真實,至少走得像我曾想過的一樣遠。
其中最早是伊迪絲·雅各布森(Edith Jacobson)著名且公正的研究(1953)。其對情感的分類是植基於哈特曼的觀點(我更願意說是基於:Hartmann, Kris and Loewenstein的作品),處理主體內在與主體間的張力,也把適應與掌握(mastery)的參考建構置放在作品的中心。
她在情感型精神病的臨床工作中擁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對佛洛伊德的卸載觀點提出質疑,並以動力觀點取代之(歷程在這種觀點中是最重要的)。
事實上,情感在進化曲線(evolutionary curve)中生成,從張力逐漸發展到卸載,張力與情感在心智器官中以一種反應性的方式共存。享樂原則調節了平均張力軸的情感變化,像鐘擺一樣從快樂擺盪到不快樂。雅各布森對於快樂與不快樂一視同仁,她的觀點主要聚焦於情感調節的體內平衡觀,而不侷限在純粹的現象學觀點。
同樣的,這種重視調和的立場也定義了Joffe & Sandler (1968) and of Sandler (1972)等人的觀點,他們非常重視安全感的情感狀態形成的重要性,起源於生理心理學的基礎。在這種狀態下推進的分化,與孩童再現世界相伴而生,孕生於某種自發性的開端。
這種安全狀態藉由活生生的情感體驗來學習,並透過各個細微的光譜/界域來滋養(阿智:應該是指在與客體互動千百種廣闊複雜的情境),把它們從原初本能的滿足分化出來,特別在本能迸發的時候,主體要有能耐區分到底什麼是需求的滿足。
焦慮所扮演的解構角色降低了安全感,有利於適應"不良反應之復返";這正是桑德勒Sandlre念茲在茲的情感自戀根源。適應對於主體基本狀態的保存是必須的,訊號焦慮的功能確保主體的安全感,好對危險環境採取適應性行動。並針對來源訊息於內外進行持續不斷地掃描,積極預防意識中情感經驗的再現。
情感的功能永遠處於變化,時時刻刻評估著"自體與客體的影像(image)",為了自我理想(ego ideal)而奮鬥。拒斥任何從這種恩寵狀態的過度分離,並於內在升起一股難以承受的痛苦,故不斷進行否認。矛盾擺盪於"身體的失衡"與"透過適應性防衛試圖解決"之兩端,彼此相乘,時而以心身症的方式找到出口。
接下來談談佩托之前所進行,關於情感控制的相關研究。其核心想法承襲自哈特曼與藍博(Hartmann and Nunberg)關於自我合成功能的概念。佩托作品有趣之處在於他發想自臨床的靈感如此具體動人,這些想法來自主從配對的情感歷程。分析情境所促成的對話引領我們在情感中形成許多殊異想法的觀察;一方面與分析過程的元素相整合,另一方面,古老奔騰的情感從四面八方襲捲而來,超過心智器官所能承受的容量。在此我們可將佩托Peto的想法 連結到布維Bouvet (1960)的研究。
范倫斯坦Valenstein (1962)發明了全新的”情感化affectualization”概念。如同我們常在分析情境中觀察到:案主陷入戲劇性的情緒激動中,阻斷其思路,亟欲尋求宣洩,死命地阻擋著修通working through的發生。
此刻,一個確切的連結造成了阻抗,這種防衛模式就像布維Bouvet(1956)提到的”過量的情感excess of feeling”,以及勒溫Lewin (1964)的”屏幕情感screen affects”(據他描述如同夢的空白屏幕之情感同源物)。勒溫成功地示範了”情感解壓縮”的工作,這也正是我們傾全力建構情感,為的是嘗試在情感與理性中區分出功能與結構的不同。(阿智:我覺得解壓縮這個形容很妙,相信經歷過複雜、難以消化的情感衝擊的人都知道,那些濃縮的情感讓我們困惑,迷失其中。如果真有一種解壓縮的功能就好,讓我們可以解碼情感,建構我們對情感的看法)。
范倫斯坦認為,有能力度過相當數量的情感危機,分析工作才得以進行。從理論上來說,此乃”意念—情感”在潛意識中的情結。我們會發現這些想法比哈特曼更近於佛洛伊德,對於考量情感的認知類型甚有助益。因此我建議把注意力轉到”意動conation”的概念 (一種內在希望驅使主體朝向行動的表達)。
薛佛Schafer (1964)的研究比哈特曼學派往前一步,這篇批評性論文的靈感也許太偏現象學,但其脫離生物觀點的情感描述卻成就非凡。薛佛將重點放在情感的複雜性、還有表達的曖昧性(情感的存在不僅為了真實,更著重在缺席,成為不可或缺的虛飾訊號);必要時可將其視為完形整體的部分表達。薛佛還強調:可以掌握情感的道德乃是成熟的指標。薛佛認為情感的目的相當程度服務於我們複雜、矛盾、曖昧不明的本性。
莫代爾Modell (1971)試圖去糾正大眾心理學對情感的忽視,情感的溝通功能不僅指向他人,還指向自身。
藍哥Rangell (1967)則訝異於情感的主題在精神分析的文本中附諸闕如,如果他的看法屬實,可能因為分析師對情感的思考從來不是單獨進行,必須把注意力放在多重處境中。情感的面相不僅存乎前景,也在於環繞著這個前景的從屬(阿智:背景)裏。這也正是英國學派的分析師所依循的思路。
針對以上哈特曼影響下的取向總結我的論點。
對我來講,這些主流的趨勢都來自我的閱讀:特別是新近美國精神分析社群的報告(Pulver, 1971); (Brenner, 1974); and (Castelnuovo-Tedesco's 1974b)。
讓我想到普遍被接受的情感理論的缺席,是否因為精神分析理論的侷限?
古典精神分析在理論上的成就應該已經無法超越(或尚未被超越)。既使我們或多或少完成有用的釐清(Pulver, 1971); (Castelnuovo-Tedesco, 1974a),這些著重臨床事實的研究也不會比單純的現象描述來的更深入。用後設心理學的話來說,就是無法再增添任何。相反的,在此脈絡中運用後設心理學也無法釐清任何問題,反而會限制住它。
從這些爭論中散發出一種不惜一切追求統一理論的需求,布魯洛Brenner (1974)便提議統一的理論,他之所以可以這樣說,是因為他站在”假設所有的問題已經被解決”的位置發言。他將感覺與意念的結合包含在情感的結構中,藉以說明"關於情感本質組成部分的意念"如何從"存乎於脈絡中的意念"區分出來。
假使佛洛伊德面對這個謎,應該能全然地覺察它們在心智功能層級上的意義,也就是說在整體心理歷程上的反響。
一些美國作者傾向透過研究來尋求奧援,然而這些研究也是在精神分析的實踐中才有可能完成。在已經完成的研究中,自然地轉向發展(心理學)取向;這些研究僅能教導我們兒童的行為,而且建立在研究者同理心的研究條件,也造成了研究的限制。
緊接著,自我隱含的理論愈來愈轉向行動,而不管分析情境把重點放在"主體是透過分析關係的壓抑來學習"的事實,最後這些行動往往成為親職的代替品(阿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矯正性情緒經驗,替代性父母)。
若是把這些需求轉成一般概念,可以粗略分為以下三點:
a. 心理神經取向(Moore, 1974):把情感依附在腦部生理心理的結構中(情感相對於自律運動反應與反射的關係)
b. 訊息取向(Rangell, 1974):這個取向忽略了一個事實,就是這些關乎訊息的理論,實際上建立在對情感的排除。
c. 心理取向:致力於將發展與現象內省的線性概念整合在一起,卻加入了偽裝的行為主義。
所有的取向總歸來講就是對”適應” adaptation的強調。假使我們把觀點侷限於此,那麼所有人性組成就屬情感對於適應最為脆弱不堪。
我們也會訝異於美國作者對“分析關係中分析師的感覺所扮演的重要角色”緘默不語,這種觀點不只侷限了情感做為治療的工具,也在理論與實務的脈絡中,限制我們去了解情感、語言、與涵義如何整合在一起運作,並從溝通與內外語意的領域裡漸次勾勒而出。因此,必須指出的是,這種依據分析師心智功能的缺席,將會帶來非常有侷限性的客體概念的概念化。

‪#‎克萊恩影響下的客體關係觀點

#‎後佛洛伊德的情感理論‬

英國學派依循的方法更加重視深化情感,拋卻理論成見,近身回返分析師與病人性命相交所創造的經驗。瓊斯Jones (1929)的作品正是與這些概念交互影響所發展出來的,涵蓋不同類型的情感。特別對性機能喪失的探討,放在最近幾年困難的臨床工作中仍助益良多:情感碎裂、大量的禁制(包括那些嚴重的壓抑以逃避最為輕微的力比多滿足)、石化現象petrification等…。雖然瓊斯所描述的事物不完全等同於我們今天所面對的問題,然而對於最困擾我們的病人,其情感之脆弱,不得不去參考費倫奇同一時期的作品,葛洛佛Glover (1939)與布萊利Brierley (1937)也問過類似的問題,所有均遠超過情感卸載的關係。
葛洛佛依循佛洛伊德早在1915年討論”情感建構affective constructions”的概念,將其重新定義為”情感融合fusion of affects”。在克萊恩的影響下,葛洛佛對於(相當於我們現在稱呼的)爆炸性的情感解體甚有興趣。就我的觀點,他的描述應該被置放在其自我核心nuclei of the ego的概念下加以理解。
對布萊利Brierley (1937)而言,情感會找到它最好的表達,她是第一個了解客體宣洩比意念之於情感卸載更重要的人,並強調量的立場之不足。這篇論文清楚地反映出英國學派將原初情感發展與客體關係放在一起考量的趨勢。宣洩比分化與認知區別更早發生。對於英國學派,與其把情感推回生物學取向,寧可把它置放在原初知覺的框架中,方便分析師在分析情境中通過移情和反移情尋找相關遺跡。
保海曼Paula Heimann(1950)認為情感可以作為治療的儀器,意味著分析師不該在關係投入時退縮,應當承擔起自身的情感,作為對病人同理性回聲之探勘工具。將自己活在某種認同中,一方面認同被分析者的自體,另方面認同自體所希望的客體回應。在這層意義上,布萊利Brierley打開了解情感的新局。根據她的說法,原初情感的建構被連結到它們的承載者;讓我們不禁想起溫尼考特關於"護持"holding的概念。這些對於原始內射與投射機制的認可,以及自我如何與好壞客體產生關聯,比護衛精神成熟來得更重要,這種看法足以賞精神分析的衛道者一大巴掌。然而相對來說,仍少有人可以完成這種自我的整合。
毫無疑問地有潛意識情感,或者“前意識情感”的存在。情感的語言無論如何都比言說speech更為古老。這個早被弗洛伊德提出的觀察,亦被保留在情感語言的意念裡。李克羅夫(1968)指出:情感的眾多特點之一就是,它們終將被別人感覺到,或者誘使別人認同它或者做出對立的反應。套用布萊利的公式就是: ”智性頓悟與情感感通”的結合,對於分析實踐的重要性。
我們不僅可以在布萊利的文章中看到克萊恩影響的痕跡,克萊恩更影響了整個英國分析圈。雖然她甚少提到情感,但在她論及"圖像性 "這個概念時,說的仍是情感 (克萊恩曾在描述心理裝置的功能中,提及相關的"感覺記憶" memories in feelings)。克萊恩以隱含在病人言說之下的"幻想化情感” fantasied affect,某種基本的聯合單位the elementary unity of fantasied affect",取代了佛洛伊德學派認為的情感與再現的對立。克萊恩無庸置疑的重要性不僅表現在理論的自成體系,更在於她啟發了後續者的創造與思考。
身處克萊恩團體核心位置的比昂Bion,將情感置放在連結思想的位置。當病人嘴巴說:“我覺得"時,也可以用"我認為"加以取代(Bion,1963)。比昂深入描繪了被投射性認同所排除的大量情感,返回到無能調控過量附加物的心智裝置中。這些附加物禁止無乳房的思考,並想阻斷思想的進程。
費爾貝恩(1952)不僅與克萊恩學派保持距離,而且全面地挑戰了克萊恩試圖描繪嬰兒心智的潛意識幻想。這裡的悖論是:他把更多重點放在人格的精神病因素,換言之,就是那些對抗情感表達的防衛;另一方面也全神貫注於情感的普世性,更偏重思考,徹底與佛洛伊德的生物取向決裂。他的歇斯底里研究乃是深具價值的典範。是故,關於費爾貝恩是否正統的問題,在我看來並沒有比他所帶來的進展來得重要;這些進展使得分析師得以完成工作,如同溫尼考特。我們可以將他們兩人的作品看成佛洛伊德作品的延伸。
無需嚴格闡述情感的概念,只消說出關於原初情感發展的事實。在分析情境的兩位搭檔間(阿智:分析師與病人),溫尼考特(1945)給出情感對治療的重要性,促使他寫出燭照人心的論文"反移情中的恨“(1949)。
他的取向導致以下思考:沒甚麼比分析過程更不能忽視分析師的情感,如同在發展的概念中(情感發展首次發生的地方)不能排除母親的情感,以及她能容忍、護持與傳遞情感的能力。透過此等形式,嬰兒得以自我整合。之後情感的概念脫離了個體的孤立,進入溝通的設定,背後的特殊涵義尚待我們定義。對溫尼考特而言,不僅孕育情感的方式改變了,啟發性的嶄新思想也取代了專門的情感分類術語,這些都以分析經驗帶來的氛圍做為參考。在那些時刻,退行將兩位搭檔引介至一個不再把情感當作孤立事實加以談論的世界。
按照他的說法,沒有比克萊恩學派的幻思結構fantasy structures更足以使用在分析的溝通,特別與病人的溝通。幻思結構會強加在病人活生生的經驗中,造成某種侷限,潛在地破壞分析所設定的歷程與進展。分析師的詮釋首先使病人得以領悟他是如何活在去人格化的關係中,並透過詮釋的母體matrix將未知翻譯為已知,藉以掙開心靈桎梏。這些工作都是透過病人與分析師的關係,還有分析師對病人退化性需求的容忍,倚靠病人心智功能裡限制其行動自由的模具 mould加以修復,揭露不太適切的人際模式,以促進心智的變革。
對於那些倚賴情感溝通的病人來說,他們需要分享經驗,這並不意味著與病人共謀,而是透過一種平順的交換,使其感覺自身的存在,如此才能形成足夠的空間。這種人造的空間,不擠壓內在世界,對病人的沉默自體具有防衛性的意義。克萊恩學派描述的心智裝置功能極其可能,而且絕大部分是正確的。但是,這種正確是某種觀點下的產物,背後隱含了饒富興味的問題:"如何調整這種功能?"是去尋找與病人溝通的特殊力量,卻不為病人所接受,亦或需要透過我們對病人的理解,透過知覺手段的折衝,靈巧有致的詮釋技巧並不是從外部對病人說,而是要找到某種對病人而言最親密的溝通。那些被病人所承認的事物,需要與其內在收到的贈禮gift 相符合,或者部分相符才得以被尋獲。(阿智: 如同在溫尼考特的作品中,母親剛開始會滿足小孩的全能感,形成某種由小孩自己發現現實的幻覺)。這些貢獻都源自於溫尼考特與米爾納 Milner(1968)和孔汗 Khan(1969),(1971)為我們所開闢的道路。

圖片選自
https://en.wikipedia.org/wiki/Melanie_Klein




當初會喜歡Andrew Green是因為看了"當影子成形時"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377869
其中有段話極富詩意:
"當事者無意識地認同死亡母親(me’re morte),後者對她的小孩而言,在精神上是不存在的,全然沉浸於自己的哀悼或憂鬱中。如此的死亡母親在孩童身上成了「心死」的部分(une partie moritifi’ee),在他們自戀組織中形成窟窿,一塊由負特質(ne’gativ’e)所佔領的禁區,無法和再現所構成的網路連結,也無法具有意義。"
這段話總是讓我想到"新手人生"這部電影。
http://franklovepsychology.blogspot.tw/2012/…/blog-post.html
沒想到,幾年後,為了了解精神分析的歷史如何爬梳情感
開始試著去翻譯Andre Green的長篇論文:情感理稐。
超過半年(且未完成)的翻譯過程,加上忙碌的工作與學校生活
真的是挫折連連。
兩年倏忽即逝,學會的治療師課程終於結束了
我也多出悠閒的禮拜六下午,可以持續熱愛的精讀加翻譯。
附帶一提好消息,關於Andre Green的課程目前在無境私塾招生中~
楊醫師學養豐富講話又逗趣,千萬不要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