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七




#討厭的父親打破母嬰的完美融合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七

在臨床實務中,相信很多治療師都會有同樣的經驗。
明明是帶著善意的幫忙,或者是自認有洞察力的詮釋,卻被個案經驗成攻擊。比較嚴重的情況是,案主可能在躺椅上睡著了,而且每詮釋必睡無疑。
好一點的情況是,病人可以透過語言表達這種挫折與委屈:
“我感覺你沒有與我同在,我們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或者,”今天我覺得你把我打倒了,為什麼你如此不了解我?”

這些起初令人困惑,隨即發展成罪疚的場景,案主帶著足以淹沒治療師的謾罵與抗議,在在訴說著母嬰關係中完美融合被打破的創傷。
肯伯格在接下來的論述中,將詮釋帶來的反思功能視為打破兩人關係的父親角色,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這個討厭的電燈泡,如何拿捏他的登場,著實是每個治療師需要再三琢磨的課題。


#第三者的現身促成病人的反思功能

Rainer Krause對精神分析與分析治療的情感溝通研究(Krause,1988; Krause和Lutoff,1988)有著重大的突破;為潛抑、解離、與分裂的情感經驗溝通,或者如何在無意識中登錄提供客觀的證據。語言分析(Linguistic analysis)證明了這個過程對於意識溝通的影響。Krause的研究結合了意識溝通的意義分析,與情感經驗的無意識溝通,以及對話與可觀察的情感溝通之外的那些溝通經驗的反思,讓我們更貼近互為主體的客觀研究。

前述的法國精神分析將分析師的功能化為"第三者"(third person)的概念。從外在角度來詮釋移情反移情的關係本質,象徵地複製了打破前伊底帕斯(母嬰象徵化關係)的伊底帕斯父親(角色),由此孕生而出古老的伊底帕斯三角。
帶有精神官能性人格組織的病人具備這樣的功能,有能力把自己分裂成行動與觀察部分,代表了三角結構的確切建立。分析師能對反移情進行自我反思的探索,也反映了這個三角(阿智:的建立)。

然而,對於邊緣型人格組織的病人,分析師的詮釋(角色)會被經驗為某種對於病人與分析師共生連結(symbiotic link )的暴力性打斷。也正好就是這樣才能頑強地抵抗所有創傷的衝擊:發現父母的伴侶關係、世代與性的不同、對父母關係的妒羨、原初場景的震驚…,種種最原始層級的挫折與焦慮以一種恐懼被滅絕的形式和此三角建立息息相關。
在此,比昂(1968)對於(阿智:病人)藉著偽善、傲慢與好奇的鐵三角,防衛地破壞在認知上獲得洞察(insight),乃是(阿智:病人)對早期三角覺察無法容忍所致。
在各種情況下治療嚴重退化的病人,重要的動力往往是,病人會把詮釋經驗成當他們死命尋求與分析師融合時的猛然打斷。這可能會限制(病人)情緒的成長與發展,使其表現低於原本可達到的水準。

分析師作為第三者(as a third person)的功能是反思的重要來源,最終會成為病人的自我反思,為內省、洞察、與自主(introspection, insight, and autonomy)的發展帶來強大刺激,其中包括自主地尋求對更深層無意識動力的進一步了解。
我認為在治療進展階段的最佳狀態下,主導移情/反移情發展的「互為主體之活化」,藉著內化分析師的反思功能,將逐漸讓位給主導病人(他或她)主觀經驗溝通。這顯示出病人有能力去反思主觀的經驗,當自我發現超越了當下互為主體經驗的考察,更深層的無意識於焉浮現。

退行與移情的深化,以及病人原始經驗的關係進展,都將在自我可以容忍原始幻想威脅時發生。就這點看來,病人更能容忍分析師的分離與獨立,在分析探索中也可以把分析師視為滿懷關心卻截然不同的參與者,既使如此也能感到安心。


※阿智翻譯的文章是:The Nature of Interpretation: Intersubjectivity and the Third Position
※作者:Otto F. Kernberg, M.D.
http://www.pep-web.org/document.php?id=ajp.057.0297a&type=hitlist&num=1&query=zone1%2Cparagraphs%7Czone2%2Cparagraphs%7Ctitle%2CThe+Nature+of+Interpretation%3A+Intersubjectivity+and+the+Third+Position%7Cviewperiod%2Cweek%7Csort%2Cauthor%2Ca#hit1

※ 圖片為把自己戳瞎的伊底帕斯,象徵不希望看到真相,或者不想啟動反思功能的病人。選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