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五




#從限制中找到自由  #最好的分析學習從實際體驗開始

《詮釋的內涵,互為主體與第三立場 》
#之五

在督導學生的過程中,學生對於我怎麼”想”到這些事情(個案概念化與詮釋)充滿好奇。
這讓我想到自己學習的過程,除了理論閱讀與聽課之外,最大的收穫就是來自與治療師或督導互為主體的互動,臨在地為我示範這個維持架構與反思的姿態與功能。
這個寶貴的姿態就是肯伯格所說的”第三立場”,這個超然的位置,獨立於分析師與病人、主體與客體、移情與反移情。
它可以有多大的心理空間,多少的自由聯想,就可以使得分析擁有多大的自由,對於治療本身來說也可以有多大的可能。

弔詭的是,這些自由往往要從限制中奠定基礎。
這讓我想到侯孝賢早起受限於成本的拍片過程,無法請得起職業演員(或大明星),沒有昂貴的設置器材,因此只能起用非職業演員,然後儘量在自然的環境、固定的景框中去思考拍攝。
卻也因此造就了他獨特的電影美學。

而治療的限制就是治療架構,透過架構的建立,使得治療可以形塑基本的骨架。
在我看來,治療架構也像是一種邀請,分析師悉心維護,像是搭建一個互為主體的關係舞台,好為接下來的互動提供體驗、觀察與思考的空間。

#分析架構與第三立場

我認為精神分析包括三個“架構”(frame):

第一,治療架構或分析設定透過一些治療性的安排來產生。包括治療時間,地點,以及多久碰一次面,由病人與分析師各自遵循... 。這個架構透過真實人際關係的設定來建立,如Hans Loewald(1960)所定義的:一個需要幫助的人,相信另一個擁有知識經驗及良好意圖的人,兩者的相遇。此另一人(阿智:分析師)並非帶著全知全能給予幫助,而是對幫助病人懷著實際的興趣並試圖努力,同時意識到這一努力的局限性。

第二個架構的產生端賴分析師技巧上的中立,還有對於抗拒自由聯想的防衛、及抗拒移情退行的活化加以分析。分析架構允許病人內在客體關係重新活化(reactivation)與共同演出(enactment),還有與之相應的衝動/防衛配置;並且闡述互為主體這一區塊,使其成為分析探詢的對象。在分析架構營造的促成環境中(facilitating enviroment),移情反移情配置的共同演出很快就會扭曲治療架構的真實關係。

第三個架構是由分析師將自己內在分解成參與移情/反移情綁定的體驗部分與觀察部分(包括分析師的具體知識,技術工具和對患者昇華的情感投資)。這是詮釋過程必不可少的第三架構。其中包括了分析師讓自己沉浸在移情反移情關係裏,並透過詮釋功能保有自己得以抽身。這種分析師將自己從移情反移情裡抽身的反思姿態,並且詮釋這種被移情反移情退行所扭曲的治療框架的意義,構成了“第三立場”,此乃來自法國分析的用語(De Mijolla和De Mijolla Mellor,1996)。

我認為,第三立場是分析工作的重要前提。意味著分析師超越了移情/反移情處境,並提出新的視角,以澄清在移情中活化的無意識衝突。通過內射認同(introjective identification)的機制,幫助病人發展自我反思功能,好作為自我(ego)增進其處理內在衝突能力的一部分。

※阿智翻譯的文章是:The Nature of Interpretation: Intersubjectivity and the Third Position
※作者:Otto F. Kernberg, M.D.
http://www.pep-web.org/document.php?id=ajp.057.0297a&type=hitlist&num=1&query=zone1%2Cparagraphs%7Czone2%2Cparagraphs%7Ctitle%2CThe+Nature+of+Interpretation%3A+Intersubjectivity+and+the+Third+Position%7Cviewperiod%2Cweek%7Csort%2Cauthor%2Ca#hit1

※ 圖片為拍片中的侯孝賢,選自網路